压力对癌症病人的生理影响 - 压力管理策略

毫无疑问，得知自己患上癌症会改变人生，而且这种病所带来的恐惧远比其他疾病来得多。病人会担心自己可能会死，担心如何告诉自己的家人、朋友和同事，又会担心治疗的过程和结果。这会为病人带来俱大的心理影响，使压力指数突然大增。

我们知道很多时候当心理压力增加，可以使病情加重，而癌症也不例外。压力如何能使癌症恶化，已经获得深入研究，并且有一些有趣的新兴疗法可供选择。

确诊患上癌症后，接下来的过程可以令人难以忍受。病人尝试了解该疾病，吸收更多新的医学知识，学习调整身体的健康情况，同时仍然要兼顾其他日常忙碌的生活责任。这让看起来，压力管理虽然不是当务之急，但当我们在这篇文章里探讨下去，会发现这应该是癌症护理当中重要的一环。

人体的压力反应由两个主要的途径控制。第一个涉及交感神经系统（sympathetic nervous system，SNS），传递物质包括儿茶酚胺肾上腺素（epinephrine，EP）与正肾上腺素（norepinephrine，NE）。第二个途径是下视丘-脑下垂腺-肾上腺（hypothalamic-pituitary-adrenal，HPA）轴， 主要由肾上腺皮质释放的皮质醇激素传递。人体内的所有细胞几乎都有这些激素的受体，包括癌细胞。心理压力能同时激活SNS与HPA轴，导致全身的皮质醇和儿茶酚胺上升。试管研究已证实相比对照组，细胞在接触EP和NE后，DNA受损的数量会大幅上升^（1）。这里的假设是，压力不但产生更多活性氧类（reactive oxygen species，ROS）而导致DNA受损，实际上也同时修复DNA的修复机制^（2）。

未有学术研究支持压力是癌症的致病因素，然而压力能使癌症恶化甚至引致死亡这方面，则有一定的研究证明。近期有大型的分析报告指出，当压力大的时候，幸存率低和死亡率也会偏高，但与患上癌症无关^（3）。有试管实验已证明，当胃癌细胞膜接触NE，能使癌症恶化的白细胞介素6（interleukin-6，IL-6）水平增加^（4）。当大肠癌细胞接触EP，能使加速生长率的基因增加活动，也能对抗癌药物顺銆引起的细胞凋亡增加抗阻^（5）。至于压力大的肝癌病人，会有较高的死亡率，对临床治疗反应也较差^（6）。

肿瘤组织和基质受交感神经的神经纤维支配，如果遇到如心理压力的刺激，会释放儿茶酚胺。在模拟疾病的实验性中，NE和EP升高的能增加血管新生、入侵和转移，也能预防失巢凋亡（细胞因为无法接触细胞外基质『extracellular matrix，ECM』而进行的细胞凋亡）。在实验室老鼠模式中，升高的NE被发现能激活抑制细胞凋亡的信讯途径^（8）。除了SNS影响以外，有大量研究证明以皮质醇为主的糖皮质激素，能影响免疫细胞的细胞增殖、分化和效应功能，并能调节细胞因子、趋化因子和黏附分子的多寡^（9）。

肾上腺素的信号主要释放自β-肾上腺素受体，已被证实是产生以上多种影响的传递器，并借着调节几种生长因子，包括血管内皮生长因子（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，VEGF）、IL-6、IL-8和基质金属蛋白酶-9（matrix metalloproteinase-9，MMP-9），而后者涉及转移的过程。β-肾上腺素受体传递NE与EP带来的生理影响，且已被众多研究证明，用人工β活化剂能刺激这些受体，能加速细胞增殖和癌细胞扩散^（10）。有趣的是，慢性阻塞性肺病、慢性支气管炎、肺气肿和哮喘已有文献记载是某类肺癌的风险因素，然而鲜有人注意观察得到，这些疾病的主要治疗方向，是能刺激β-肾上腺素受体的介质^（11）。此外，有几个追溯的研究已发现，长期使用β阻断药能减少乳癌与恶性黑色素瘤的复发率和死亡率，并能减少患上一般癌性。背后抑制SNS功能的潜在机制，能导致周边天然的杀手细胞和巨噬细胞水平上升，同时使抗炎细胞因子的水平上升^（11-14）。

当谈及到癌症病人的压力，不能不讨论癌症病人会出现抑郁，而两者的心理状态是相近的。压力和抑郁都能使IL-6、MMP-9、 EP和NE水平上升，并能削弱免疫系统的调节作用^（15）。在癌症病人当中，抑郁是最常见的心理征状；如果住院时间较长、生活质量较差、存活率较低，病人的抑郁也相对较严重。有研究报告显示，相比有社交支持的卵巢癌病人，与人隔离的病人有更高的NE肿瘤指数^（16）。 有研究报告几种压力的结合，加上缺乏社交支持，会增加患乳癌的机会达9倍^（17）。在癌症病人中，往往急略了诊断和治疗抑郁，因为癌症的多种病征与抑郁相似，例如疲倦、失眠和胃口下降^（15）。因此，惯常的癌症护理应该包括筛查是否患上抑郁。

用洋甘菊萃取物冲调花茶，可以追溯至古代时期，主要是由于它具镇静功效。它是十分有效的草本植物，并且十分安全。有近期研究饮用洋甘菊花茶后的影响，以焦虑并通常同时患上抑郁的人为对象，结果显示症状从统计学角度上显著减少^（18）。这研究不限于压力本身，事实上也观察经《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》（DSM-IV）诊断的广泛性焦虑症（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 ，GAD），当中有许多确诊GAD的条件，都具争议性地与经历长期压力的人相同。另一个应该考虑使用洋甘菊来降低压力的原因，是它能调节NE，也能减少由压力引起的HPA活动增加^（19）。它也具有抗炎和抗氧化功能^（20）。

针灸是备受广泛使用的辅助疗法，对于那些有高度焦虑、抑郁和压力但不满足于一般治疗的人，很可能会采用针炙疗法^（21）。有研究为102位显示有心理压力的人，每星期以针灸作为主要疗法，持续8星期，然后与惯常的疗法作比较。报告指出相比对照组，有接受针灸治疗的病人压力较少，而且效果在6个月后跟进时仍然维持^（22）。有报告在癌症病人身上得出同样结果，针灸有助舒缓压力并改善生活质素^（23）。

针灸除了有减轻压力的好处，它对免疫系统的影响也吸引不少人持续研究。有近期试验性研究指出，在病人的5个穴位施针后，有多种白血球类型有统计学数字上明显上升，而与癌性有关的疲倦感降低了^（24）。其他研究有不少得出相同结果，当病人进行几星期的针灸治疗后，白血球和天然杀手细胞的数目上升（2）。

南非醉茄（withania somnifera，WS)，或更多人称为印度人参，是一种印度古老医学用的植物，它备受瞩目的原因是由于它能对焦虑障碍、癌症和神经退行症疾病的功效。它被认为有抗氧化和抗炎功效。最近有系统性的研究，给予5位对象服食WS萃取物，并测量他们在疗程之前及之后的焦虑和压力程度，按不同等级评分，包括贝克焦虑量表和压力知觉量表，结果显示在这测试中参与者的改善可以多达44%^（26）。

WS也含有具抗癌功能的合成物，然而要谈论这它的机制便不符合这篇文章的主题了。值得一提的是它有助细胞凋亡，会破坏细胞循环，并改变影响癌细胞生存和死亡的基因。

已有成千上万的文章和书籍指出，运动可以减轻压力、使焦虑和抑郁的人改善情绪。运动除了减压之外，还具有抗癌的好处。有近期关于退化的研究访问了2,863位癌症幸存者，发现当中持续进行锻练运动的全因死亡率下跌33%^（27）。有数千个研究能支持运动确实能改善癌症病人的生活质素，同时能减少与癌症相关的症状；原因包括体重减轻、循环的激素水平下降，抗肿瘤的免疫力增加等生理机制。

患上癌症而引起的压力反应是极为复杂的。我们不能明确地下定论，指出只要抑制压力反应和降低与压力有关的激素，就能预防或治疗癌症。然而，越来越多人认为，癌症应该被视为是一种慢性疾病。对于患上心血管疾病等的慢性疾病，一般会给予减压的建议；而根据我们所谈及的论据，都支持压力管理应该包涵在全面的癌症治疗计划中。